Lotus In Wonderland: 聖誕快樂

我從小就是過聖誕節長大的.

(紐約聖誕2007相簿)

雖然我家不信基督教, 爸媽還是會為我準備一個禮物 (通常是我自己指定的), 而聖誕夜裡, 也會一家三口, 到家附近的西餐廳去吃一次難得的聖誕特餐.

因為就讀學校(小學初中)的校長是虔誠的基督徒, 每年十二月二十四日, 學校只上半天課, 下午則是同樂會時間, 還規定每個人都準備一份小禮物, 以抽籤方式決定交換禮物的對象. 大家從十二月中, 就為這每年一度的節慶準備團體遊戲和表演節目, 包括唱歌演戲等等. 雖然表演節目多半不怎麼樣, 但是我們可是認真得很, 在繁重的課業中, 難得能找到藉口嬉戲一番.

那時小女生非常流行互送聖誕卡, 從小學到高中, 每年過節都花費很多精神氣力, 根據好友的個性喜好, 一張一張挑選最適合她們的卡片, 密密麻麻寫上一堆話. 直到大學擔任社團聯絡職務的那一年聖誕節, “因公” 寫了近百張卡片, 雖然每張卡片只需要短短幾句問候的話, 卻令我絞盡腦汁, 從此失去了書寫聖誕卡的氣力.

大學參加的是合唱團, 聖誕夜最令人興奮的是報佳音的活動, 一群年輕人騎著自行車, 前往團員的家裡唱幾首應景的聖誕或新年歌, 十幾家下來, 每次都到半夜才結束. 現在想來, 我們這群人與其說是獻唱, 不如說是一群蝗蟲, 把所經之處的蛋糕點心一掃而空.

後來曾參加過台北愛樂牧歌合唱團(現在的福爾摩沙合唱團), 有一年合唱團接下了幾家大飯店的邀約, 在聖誕派對裡演唱. 我們站在大廳一角賣力地唱, 卻聽不到自己在唱什麼, 全被旁邊的刀叉杯盤和喧嘩人聲所掩蓋. 在來來往往的賓客心中, 我們的歌聲只是背景, 和罐頭音樂沒有兩樣. 有了這次難忘的聖誕經驗, 讓我每次看到街頭音樂家的時候, 即使不給錢, 也都會駐足聆聽一下.

在美國從感恩節開始, 百貨公司和商店都使盡全力, 藉著各種廣告和促銷活動, 想從消費者的口袋裡多榨出一點錢來. 原本聖誕節只是宗教性的節日, 並帶有全家團圓的意義, 和藉機血拼和開派對沒什麼關係. 也難怪近來有人開始質疑: 為什麼非基督教或天主教信徒, 也得在商業廣告的設計下買蛋糕送禮物, 過起名實不符的聖誕節?

然而這本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去除了宗教意義, 聖誕節只是人們心中對幸福的憧憬罷了, 也許這憧憬就像一片雪花, 雖然美麗, 卻在瞬間就消溶了.

出國以後, 過節的氣氛反而淡了. 每年聖誕節都意味著假期, 所以外出旅行的時候居多. 今年是三年來第一次在家過聖誕, 入夜了, 客廳裡聖誕樹上的小燈泡一閃一閃, 空氣裡充滿淡淡的松脂香. 今年我們所過的, 是個有點冷清, 但是寧靜平和的聖誕夜. 對我而言, 今天的意義並不是宗教上的, 也不僅僅在於童年的許多回憶…

嘿, 和耶穌基督同一天出生, 我最親近的那個人: 祝你生日快樂!

紐約聖誕2007相簿